妙虎

瞎写,乱逛

虎年

那年,虎年。

街上很热闹,毕竟是新年,各处张灯结彩,五六岁的孩子四处疯跑,手里还拿着糖葫芦。商铺前挂着各式各样的灯笼,大都跟虎有关。人声嘈杂,却是充满了生活的气息,回眸远望,目光所及处皆是灯火阑珊。忽的,心底窜上一丝悲伤,像是心口缺了一块。

是什么?我在记忆里仓促的寻,终于在一个小小的角落寻到。我想起来了。

十二年前的今天,也是个令我记忆深刻的虎年。同样是漫步街头,影子却是成双。对啊,那时,你还在我身旁。

“虎,虎!陪我去买冰淇淋!”年正用力的晃着我的手臂。“欸,等等等等,我先把这关打完。”我头也不抬地答到。忽然,眼前一空,手机已经落在年的手中,听着那句“Game over”我心都凉了半截。

没法儿,只能陪着他逛街。“唔姆,这个猫耳头饰好可爱,买回去让年试试。”我看着街边琳琅满目的商品胡思乱想。

“虎,快过来!”年的声音从一家书店传来,我连忙赶过去,一进去,就看见他站在那儿朝我晃着手中的杂志。

“没想到竟然有卖《柳叶刀》的,我找了好~久呢!”他故意拖长了“好”字,微微上翘的语气让我差点《把持不住》,看着他笑弯的眉眼,只觉得上帝把世间最明亮的星辰落进了他的眸子,“买!为什么不买!”我永远拒绝不了他。

时间总是在人们的欢愉中悄悄溜走,不知不觉间,天空都睡了。年牵着我的手,拉我去看烟火。河边已围了不少人,第一簇烟花还没升空。

“你知道吗,在新年的第一簇烟花下许愿一定会成功。我们试试吧。”年话音刚落,“咻”的一声,烟花冲向夜空。

“虎,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,你会一直陪着我的,对吧?”

烟花冲向最高点。

“是啊。”

它在最高处绽放,见证了这个永恒的誓言。

我忽然有些后悔,或许,我无法遵守这个诺言。



往后的日子倒也一番风顺。我们一同考入同一所初中,同一所高中。

风吹雨落成花,时间追不上白马。转眼间,要毕业了。那是个阴雨的日子,我有些心神不宁。数天前,轮到我填志愿了,年比我早一天,一填完就跑来找我,“看,我报的是卡罗林斯卡学院,其实我更想去牛津,但卡罗林斯卡毕竟是医学顶尖。”我看着他的笑脸,感到呼吸困难,低头看了一眼被我遮住的资料,《美国联邦调查局国家学院录取通知书》。后悔和惶恐将我吞没。我不敢看他的眼睛。

那个雨夜,我仓皇的逃了,连夜去了美国,什么也没留下。



虎:

大学的训练很辛苦,我咬牙坚持下来,以优异的成绩通过了最终考试,顺利进入了FBI工作。

前两年,任务总是很多,欺负新手好像是什么该死的传统,我不在乎,让那些戏弄我的人留下永远的伤痕,知道他们不敢再惹我。

第三年,大家熟悉了不少,我已经融入他们。有时会向上司抱怨,有时也会以各种借口逃任务。欺负那些菜鸟。我逐渐爱上了抽烟喝酒。有时,我会醉倒在酒吧时,独自一人对着月亮抽烟时,想起他。



年:

毕业那天,我站在礼堂前等他,整整一个下午。他最后也没有来,什么也没留下,我终是明白了,友情编织的牢笼,哪里关的住心念山林的老虎。或许从一开始,就是我错了。可我的心真的好痛,像是有人把刀片狠狠插进我的心里。我站在雨里,任由眼泪淌过脸庞,仿佛哭完了一生的眼泪,我不该奢望留住他。

我不再想他。

潜心学习,我没有时间想别的,还好,毕业后顺利进入了梦想的医院工作。

第一年总是很忙,忙到没时间停下来喘口气。总会想起他,仿佛他还在我身旁。

第二年好了不少,我开始习惯没有他的陪伴。因为过于沉默,我一个朋友也没有。开始喜欢上独自站在手术台前的感觉,很自由。

第三年,我以为我可以忘掉他。直到那天,镜子里出现了他的身影,心一阵绞痛,我晕了过去。醒来时,在病床上,同事们以为我工作压力太大,都很关心。只有我自己知道,我可能永远也忘不掉他了。

第四年了,工作太多以至于总是加班到深夜,我喜欢喝咖啡,苦涩能掩盖心的伤痛。好不容易放个长假,回国看一眼吧。



无所事事漫步于街头的虎被一阵电话铃打断思绪。按下接听,那边上司的语气很严肃,是桩大案。“妈的。”虎吸完最后一口烟,把烟头丢在地上碾灭,“就知道占老子休息时间,还好不用跑回美国。”

一桩连环杀人案,凶手是国际犯,从美国一路逃到中国,专挑年轻医生下手,已杀二十余人。警方已确定目标,奈何凶手太狡猾,部长要求虎在五天内将他缉拿归案。

虎不是第一次办这种大案,连环杀人犯,变态杀人魔他见过太多了。三天内,他就确了犯人的藏匿之处。

黑市酒吧。虎独自坐在吧台前,点了杯裸麦威士忌。今天,他来此的目的并不是喝酒。“山魈,向你打听个人。”被称作山魈的调酒师转过身来。青蓝色的半脸班若面具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泛着金属光泽。“谁?”虎将一张照片递过去,“认识。”“开个价呗?”虎将照片翻过来,背面,贴着一张空白支票,山魈接过,填了个数。“你凑过来。”虎把耳朵凑到山魈嘴边,凑过去的那一刻,以他卓越的观察力,立刻看到了山魈衬衣领下若隐若现的青紫色咬痕。“摩金市天文区女贞路13栋12-1。”“谢了,这么详细的地址,你和他睡了?”虎笑着看向山魈,想看看他的反应,但山魈只是微微抬了抬头,放下原本扎着马尾的长发:“特殊人物,特殊手段。我的管辖范围内,每个“新人”都得在我的“眼睛”下。”虎吞下最后一口酒 头也不回的走了。

虎趁着月色来到希思科特所在楼下,他打算趁对方休息放松警惕时逮捕他。

离开始行动还有五分钟,他反复调试好手枪,回忆犯人信息。

希思科特·莱恩,国际罪犯,年轻时因遇到庸医导致一只眼睛失明,从此极其痛恨医生,已虐杀二十三名不同国家的医生,被称为“独眼的狮子”,目前在逃。

“啧,真是人渣。”说着,虎一脚踹开车门,行动开始。

他轻手轻脚地来到门前,运用多年的撬锁技巧轻松把门打开,屋里漆黑一片,奇怪的是,竟然空无一人。突然,一片黑暗中一把刀抵上虎的脖子,该死,这家伙晚上不睡觉么。但虎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,他以极快的速度掐住莱恩的手,用力朝前一摔,只听一声惨叫,虎立马掏出手枪瞄准他,忽然,莱恩变魔术般手中出现了一个人质,他已经昏迷了,被莱恩用匕首比着脖子。

虎愣住了,那一刻 他全身都在颤抖,手抖的连枪都快握不住。莱恩挟持的那个人 是他的年。

莱恩看出他的不对劲,威胁他放下枪,虎只能把枪丢到一旁。莱恩缓缓走到他身边,狞笑着说:“怎么,他是你什么人啊?老婆?”

这么多年来,虎不敢面对,也无法忘记的人儿,就这么轻易的被掌握在别人手中,他脑子里的弦崩断了。

猛的,虎一拳过去,莱恩没料到这么一下,拿刀的手疼的松开,虎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,紧接着又是一记重拳。但莱恩反应过来,堪堪闪开,重新捡起刀,向虎的肩膀刺去,虎没有躲,硬生生抗下这一刀,他仿佛感觉不到痛了,宛若一头发怒的老虎!又是几拳,莱恩没来得及闪开,立刻反手一刀扎在虎的腰上。终于,虎一拳将他打倒,按在地上几个肘击,莱恩已经离死亡不远了。虎清醒过来,才发觉身上已有七八处刀伤,血流不止,因为失血过多,也晕了过去,闭眼前,他最后看了一眼年。

虎刚昏过去,年就醒了,他看着周围的一切,(猫猫疑惑)×疑惑极了。他只记得自己逛街时被人迷晕了。四处看看,当他看清那个倒在血泊中的人时,心脏仿佛停了一拍,那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,那个他十二年未曾见面,却让他日思夜想的男人。年问自己,“我该恨他吗”答案是肯定的,但他握紧拳头向那人打去时,却停下了,他听到心里有个模糊的声音,“可是,我爱他呀”他听清了心里的话。也罢,轻叹一声,年给虎做了简单的伤口处理,很快,虎的同事前来押收了莱恩,他们让年先照顾一下虎。

过了两三天,虎才悠悠转醒,一睁眼是医院洁白的天花板,“我这是被FBI的救了?也不知道他们收押犯人没,对了,还有年......”想到年,他垂下眼睑。

突然,病房的门打开了,一位医生走了进来,虎陷入沉思,没有注意到。直至医生清冷的声音响起,他才猛地抬头,是年。

昨天没能好好看,现在细细端详,年的变化很大。早褪去了曾经那份稚气,却更加清丽,眉眼间填了一份锐气,但水汪汪的桃花眼还是那么勾人。原本总是扬着的嘴角,此时抿成了一条直线。

“年!”虎欣喜地叫道,想要上前拥抱他,但看着年后退半步的动作,手停在了空中,最后,默默地收了回来,眼里满是落寞和悔怨。他知道自己不配再拥抱年。“虎。”年轻轻的开口,声音很冷,“从今往后,我们还是永不再见吧,你走你的阳关道,我过我的独木桥。”

虎猛的睁大眼睛,张口想说些什么,最后也一个字都没说出,他有什么资格拒绝这个要求呢。

年转身离开 手放在门上时却滞了一会儿,其实,他在内心深处,仍希望虎能将他留下,可他希望虎看不出。就是这么一两秒,虎还是看了出来。

“年!”他猛地爬起,不顾伤口的疼痛,奋力冲向年,一只手用力撑着门,将年圈在怀里,却用近乎恳求的语气说,“再听我最后一句话,好吗?”

年止不住的颤抖,他不敢转过身去,他怕虎看到他的眼泪,他怕虎说出那句他深埋在心底的话,因为......

“我爱你。”虎轻声说,在第一簇阳光落下时,用力拥抱他的年。

因为 这样就不得不留下了啊。

又是一个虎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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